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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美林的“艺术大篷车”:艺术的起点在哪里

来源:中国视协    责编:张亚萌 李雪钦

作为一位多产的艺术家,画画、搞雕塑、做设计、写文章,他样样成绩不俗。1979年,他在中国美术馆首次举办个人画展即轰动业界;1980年,他在美国21个城市举行巡回画展;2005年,他担任北京奥运会吉祥物修改创作组组长,是申奥标志“太极人”的创作者,也是福娃的创作者之一;2008年6月25日,以他个人名字命名的艺术馆落成开放;2011年12月26日,他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举行个人艺术大展;2011年12月19日,他被授予“中华艺文奖终身成就奖”。他说——

为什么我的创作总不枯竭,因为我知道艺术的起点在哪里

——韩美林的“艺术大篷车”故事与启示

韩美林说

 那次万里行,我们本来是想汲取中华民族艺术的营养,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下乡在做人上给予我们的启示远比艺术上多。在这小小的山洼洼里,我惊讶地发现她竟是藏龙卧虎的中华民族创作源,是现今艺术家们还未开垦的处女地,即便我有八张嘴也讲不完对这几千年丰富文化积淀的感受。

 反观那些在都市里被画廊、拍卖市场和媒体的镁光灯养惯了的“艺术家”,我经常低头自忖,我们算“人民”的艺术家吗?是不是成了“人民币”艺术家呢?我们的艺术在哪里?不下去生活、不体验千百年的中华民族艺术的真谛,得意洋洋地陶醉于自封的“天王”、“歌后”、“巨匠”、“大师”、“鬼才”等自作多情的称呼上,不知难受吗?

 我是从民族、民间艺术中汲取营养而成长起来的。我跟着中国大地上的“陕北老奶奶”们是没错的。她们的后方是长城、黄河、长江、喜马拉雅山,那里屹立着千古不灭的龙门、云冈、贺兰山;黑山、沧源、石斋山;良渚、安阳、莫高窟……我是“中国的儿子”。我也大言不惭、问心无愧地讲,我是中国的艺术家,是中国“陕北老奶奶”的接班人。

 

 在韩美林艺术大展上,韩美林很喜欢给观众讲他的故事,很喜欢给观众“加场演出”——唱些祖国大地东西南北的小调。有的时候,云南的耕牛调接着陕西的信天游;有的时候,北京的大鼓和东北的打轮墩串音儿。韩美林总是说自己要“头顶着音乐,脚踏着文学,眼看着周围艺术的世界”,这就好像印度电影《大篷车》里的吉普赛人莫汉,随着大篷车队,总在颠沛流离,但也总在欢笑和歌唱。

 作为华夏五千年优秀民间艺术的崇拜者,韩美林始终相信中国最美、最好的艺术在民间,他把下厂、下乡、下基层时的“自”驾车采风行动称为“艺术大篷车”。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他的“艺术大篷车”以一种中国独有的文化现象和精神情怀,驶往中国的众多文化角落。30多年间,韩美林带领他的学生,开着“艺术大篷车”,驶过了祖国大江南北90万公里,从中原重镇山东、河南西行到西北边陲的陕西、宁夏,攀登青藏高原进入青海、西藏,又深入西南腹地贵州,一路向南来到江浙……韩美林执著而坚定地挖掘、整理、研究民族民间艺术,将剪纸、泥塑、陶器、钧瓷、草编、彩印花布、琉璃、紫砂、木雕等多种古老的民间艺术加之现代设计理念、赋予了这些民族艺术更多的现代艺术灵性,增添了现代的韵味和活力。

 “去年我们走了两万多公里。”由南到北,由东到西,行程数万公里,挖掘传统的民间美术——陕西的面人、剪纸,云南的扎染,广西的铜鼓,江南的茶艺,还有那些神秘的“天书”——“艺术大篷车”轧出了一道深深的艺术辙印,也满载着累累的创作硕果,驶进中国国家博物馆。展览期间,很多韩美林的故友新朋和普通粉丝来到国博,来看一个汇聚了3200件近作的个人展览,于是他不能离开,要为大家讲述带给他具有鲜明民族特色又富有浓厚时代气息的作品背后的中国艺术。“展览结束后我们就走,今年计划再走两万多公里。”

 “大篷车主”韩美林,今年已经76岁。

八张嘴也讲不完对这几千年丰富文化积淀的感受

 讲起艺术、讲起“艺术大篷车”,语速原本不快的韩美林滔滔不绝,说到兴致盎然处,忍不住脱了外褂捋起袖子形容。他自称“大红大绿,野怪乱黑”,旁人乍看有那么点先锋的意思,但他却又总是用“展览会”、“同志们”这些老派的传统的词儿。这样有点怪异的矛盾,一如他的作品,无论雕塑、绘画还是书法、设计,都透溢着浓郁的时代气息,但他总是愿意去别人看来有点土、不那么时尚的基层和民间,“到起点去找我的作品”。

 哪里是他的起点?

 “艺术大篷车”。

韩美林在苗寨考察

 

 他发动“大篷车”引擎最早的时间,是在“文革”期间。那时,韩美林被下放到安徽淮南瓷器厂劳作,历经艰苦,习得了深厚的陶瓷技术。从这以后,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钧瓷恢复和发展的重要时段,随着国内陶瓷界有不少著名专家、学者纷纷来禹州市神垕镇创作或传授技艺的热潮,韩美林数次开着“大篷车”走进钧瓷发祥地——河南禹州,全神贯注、夜以继日地进行创作,亲自拉坯、盘泥,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就创作出近千件佳作。

 其中的艰苦韩美林没有提及,但这段记忆给河南省工艺美术大师苗锡锦的刺激是“气味”——“当时,钧美一厂卫生环境、生产、生活条件都比较差,没有专门招待客人的住所。韩美林每次来钧美一厂时,只能睡在车间里;食堂没有餐厅,只能在厨房里就餐;厕所更加糟糕,神垕因水源紧缺,厕所都很简陋,一进去,臭气冲天,尿液满地,非常难堪”。总是在谈话里自豪地表示自己是“穷人家的孩子”的韩美林自然一点都没有计较生活环境和食宿条件,执著于创新钧瓷造型艺术,他的钧瓷作品,突破了钧瓷历史上“钧不过尺”和钧瓷只限于洗、钵、尊、碗等传统造型,器型新颖,造型优美,为钧瓷的发展起到了划时代和里程碑的重要作用。这样的艺术活动已经持续了20多年。在全国各地的陶瓷“点”,韩美林每到一地,就帮那些小厂、穷厂、快倒闭的厂,以及那些没有设计能力的厂设计、创作作品,助它们起死回生。

 而追溯起韩美林行程最远、耗时最长的一次艺术采风,那要数1998年5月18日启动的“大篷车”行动。这次的“大篷车”,给韩美林的“刺激”不是“气味”,而是触及灵魂的中华文化创作源的艺术情态。

 那次采风历时近一年,自中国西部东行35000公里,途经北京、河北、山西、陕西、河南、山东、江苏、浙江、江西9个省市,延安、铜川、西安、洛阳、禹州、临沂、常州、苏州、宜兴、龙泉等几十个城镇。

 “那次万里行,我们本来是想汲取中华民族艺术的营养,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下乡期间在做人上给予我们的启示远比艺术上汲取得多。”当韩美林一行从山西行进到陕北横山县时,在黄土高坡上看到下面一群男女老少顶着7月的骄阳,坐在洼地上看戏……红红绿绿的“舞台”上正演着《霸王别姬》,一条紫色灯芯绒上几个黄色大字“横山县艺术剧团”,寒酸的横标被太阳烤成“M”形,没精打采地耷拉着。天太热了。“那个舞台还叫舞台吗?薄薄的一层土,铺上一些高粱秆,演员在台上深一脚浅一脚,上来下去,可真难为他们了。我看到三伏天里,演霸王、虞姬的演员穿的都是露胳肢窝的破了洞的戏装,可这并没有影响他们认真执著地演出。”

 韩美林看到兵败如山倒的霸王退到乌江边、虞姬自刎的那一场戏。“本来秦腔的做派、唱腔就有一股豪里有悲的气吞山河之势,霸王一上场‘哇呀呀’一声吼,见到虞姬,三步并两步弯腰将她托起,仰天长啸,吼着那绝望的触及灵魂的秦腔,他抓住虞姬那把乌丝往嘴里一叼,左腿一抬,金鸡独立……我顿时感到一股英雄气概。但见他把头一扭,大吼一声向前冲去,跳到那滚滚乌江里,千古英雄就这么与美人同归于尽,死不瞑目地走了……这托着美人、叼着头发、金鸡独立、挪着那碎碎的哆嗦步的场景,令我久久不能忘怀。尤其是霸王临走叼着头发的处理,尤其是那单手抓发,一拨、一拧、一叼、一托、一抬,在视觉形象上处理得天衣无缝。说实话,我看到过各个剧种的霸王与虞姬永诀的艺术处理,见过多少让霸王拉着空架子装腔作势的动作设计,但和这悲怆、触人灵魂的秦腔根本没法相比。在这小小的山洼洼里,我惊讶地发现它竟是藏龙卧虎的中华民族创作源,是现今艺术家们还未开垦的处女地,即便我有八张嘴也讲不完对这几千年丰富文化积淀的感受。”

时常低头自忖是不是成了“人民币艺术家”

 尽管被媒体目为“最受全球关注的中国人物”,尽管曾经获得过“中华艺文奖终身成就奖”等重要艺术奖项的肯定,但韩美林觉得“那都是虚的”,远没有在画室画稿或者去窑厂拉坯来得实在和安定。相对于媒体言及的关于艺术市场的噱头,他更愿意再次提及的,还是1998年的“大篷车”之旅。

 “那个《霸王别姬》的演出,把我弄得走了神——我不相信现在还有这样‘下乡送戏’的人民艺术家!一趟陕北下来,我深知我们基层的‘艺术家’(没人把他们当做艺术家),他们虽步履艰难,尚且那么执著不疲地活着、演着、苦着、唱着。他们招待我们喝的浑浑的苦水是从200米深的井里打上来的,他们吃的是黑粑粑的糠窝窝,像当年老八路到老百姓家里吃‘派饭’一样,好心的大妈大娘为他们贴粑粑,至于他们的戏装,走到哪个村,哪个村的‘四妹子’、‘兰花花’帮着缝了又补,补了又缝……真是鱼水之情,我能不感动吗?”

 这样他反观自己,反观那些在都市里被画廊、拍卖市场和媒体的镁光灯养惯了的“艺术家”:“我经常低头自忖,我们算‘人民’的艺术家吗?是不是成了‘人民币’艺术家呢?我们的艺术在哪里?现在不仅歌唱界在走穴,美术界、书法界不是也有人在走穴吗?当前的这样一些‘艺术家’,他们只顾实际地去赚钱,不去做学问,全然忘记了中华民族艺术上的巨大财富、规律和贡献全都寓于民族民间艺术中。不下去生活、不体验千百年的中华民族艺术的真谛,得意洋洋地陶醉于自封的‘天王’、‘歌后’、‘巨匠’、‘大师’、‘鬼才’等自作多情的称呼上,不知难受吗?”

 不想做“人民币艺术家”,韩美林想着借助“艺术大篷车”,为自己提供一些可以“上来下去”的机会:“心灵的升华,一定来自于生活,来自于现实。我所强调的是,艺术家应该多为自己安排一些这种活动,甚至应该把这当做与自己终身事业不可分割的天职。”

 “艺术的根,是扎根在多姿多彩的生活当中的,扎根在我们本民族几千年来的优秀民族文化当中的。我酷爱民族和民间艺术,我一生也不能离开这个‘根’,她是抚育每一个中华大地艺术家的母亲。为了在这片黄土地上扎根,每年我都带着学生下乡、下厂,我们的‘大篷车’经常游弋在农村小镇。”韩美林说。

 韩美林的经历与创造鲜明地印证着这句话。在展览中,韩美林的作品或憨态可掬,或精巧妩媚,或气势磅礴,或质朴天成,那些被称为“21世纪中国艺术发展的新气象”的彝族少女铜雕造型古拙,民族舞蹈雕塑形象俏丽,彩印花布、蓝印花布庄重典雅,公鸡系列的刺绣则充满了热烈的活力,这些作品,全都印证着如同专家所言的——韩美林的艺术由远古、现代、中国民间3种基因编码而成,从中也能感受到他所汲取的中国传统艺术的精彩生机一波波向观者涌来。

与民间艺人一起剪纸

与民间艺人切磋绣片

欣赏民间绣花鞋垫

 

 就算韩美林身处都市,身处人群熙来攘往的展览厅,他仍想着以前的歌曲:“九里里的山疙瘩,十里里的沟,一行行青杨一排排的柳,毛驴驴结帮柳林下过,花布的驮子晃悠悠……九里里的山疙瘩,十里里的沟,一座座水库,像一洼洼的油,羊羔羔叼着野花在大坝上逗,绿坝绣上了白绣球……”——没有离开人民、没有离开这块生养他们的文化土壤的,这才是中华的文化。


我是中国“陕北老奶奶”的接班人

 韩美林在开动“大篷车”的过程中,手里还拿着另一件东西——“作业本”——他的设计和绘画手稿,足有70多箱。他把它们称为“作业本”,一摞摞厚厚的“作业本”上面,每一页都写得密密麻麻,从中记录“大篷车窗外”交替变换的人文风景,追寻飞速闪现于脑海中的一个个艺术灵感,他的成幅作品无不从中生发而来,每一页都散发着韩美林特有的艺术气息。

为了写《天书》,韩美林手上的皮脱了一层又一层

韩美林的部分《天书》作品

 除了采集民间艺术,韩美林还热衷于古文字和岩画的发掘与整理。他把它们也记录在“作业本”上。在“艺术大篷车”的旅途中,他花费30多年的心血,从全国各地大量的文物和民间符号、绘画、纹饰上搜集整理出甲骨文、古刻划、岩画、纹样符号及数万个字符的天书,这些古文字的神秘感引起了韩美林儿童般的好奇心,另一方面古文字古朴、概括、抽象的形象美和现代感更吸引了他的审美目光,激发了创作灵感。“我不去那些别人热衷的旅游点,而是去深山老林、黄土沙海。那里曾经是一片繁荣,而今是一片荒凉。那些搬不动的、风沙热浪一时也冲击不完的古文化遗存是我最有兴趣的去处……我去了贺兰山、桌子山,去了阴山、黑山,还有云南沦源、元江和那时尚在战火中的麻栗坡。那一次云南之行就走了一万多公里。不论是刻的,还是画的(用牛血和赤铁矿石粉画在岩石上),无限感动。如果说毕加索看了中国书法而后悔没生在中国,那么我是幸生中国——没有这些丰富的文化宝藏,绝对没有韩美林。在我的画里,每一幅都能看出中国古文化对我的影响。从我的所有作品看,除了民间艺术对我起了不小作用外,两汉以前的文化(包括甲骨文、金文、青铜器、石器、传铭、岩画)决定了我艺术作品的个性。”韩美林说。

 这些记录了“艺术大篷车”的故事和成果的“作业本”,成为他艺术创造的根据地、发源地、大本营,也是他的练兵场,是他滋生生命形象的温床。对韩美林而言,采风和“大篷车”之旅不是旅游,不是玩表演,不是搞炒作。“我所见到的一切——草滩、高原、小曲、羊群、马嘶、枯井、涩水、姑娘、小伙、暮老、佝媪,以及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看、画、聊、做、哼、讲、捏、剪……还有锣鼓、戏曲、民歌、舞蹈、岩画、土陶、剪纸、村长、农夫、大官、小官、县长、秘书、司机……信不信由你,下去以后这些概念会让你有翻天覆地的新认知,你会重新构建你创作的艺术典型。”

 他的创作来自生活里的艺术典型,他也经常翻开“作业本”,找些灵感,为那些来自生活里的艺术典型们创作艺术。有的媒体评论说,韩美林和他的“艺术大篷车”,像当年的红军一样,永远不敢向当地索取路费、报酬,甚至连人家赠送的土特产也婉言谢绝。上世纪80年代,韩美林在钧美一厂创作时,他的艺徒每人都有他赠的画作;在候机楼等飞机,一群空姐听说韩美林在,都围上去请他作画,当时没有纸墨,韩美林就在信封上画起画来;前几年生病住院,过年时,他给医院的医生、护士都画了贺卡——“当时有个小护士,刚刚谈恋爱,我说我给你男朋友也画一张。小姑娘很高兴就去和男朋友‘吹嘘’,不想她朋友根本不信,直到拿到我签着他名字的贺卡,才大吃一惊”。韩美林说到这些故事,笑得手舞足蹈。

 

骆驼(钧瓷) 韩美林

 在“艺术大篷车”隆隆开动的岁月里,韩美林和他的同道们除了发掘、发扬、制作民间艺术外,还建立了多所希望小学,并扶持那些无设计力量的小厂、穷厂、快垮台的厂,在现代文明和民族传统间架起了一座桥梁。在铜川陈炉镇的陈炉国有陶瓷厂,韩美林设计的东西都是两套,给厂里留下一套,自己带走一套,用这个办法支持他们。在陈州,“大篷车”安营扎寨20多天,他设计、学生制作,陈州窑这个主要生产青瓷和黑陶的古窑,共得到了韩美林的近400多件作品;在陈州采风结束后,“大篷车”用厂里的煤、泥料和吃住都要给厂里付钱。在河南出钧瓷的禹州神垕镇,韩美林把自己的设计图纸留下。在临沂前崔庄村,他紧握着祖传四辈烧窑的老窑工谢景岭的手,仔细询问着一些具体情况,他决定“我要在你这儿设个点,我要设计好多东西,在这里烧制,让你的土陶工艺走向世界”。在沂南县双堠乡,韩美林登门采访一位农民的女儿刘乃梅,这位会剪纸、刺绣的巧姑娘,剪纸作品曾获全国二等奖,韩美林对刘乃梅剪纸中精细的打刺技巧特别感兴趣,说:“我让你到北京的工作室工作好不好,由我来设计,你来剪,并向盘子上刻。”在沂蒙山区,建立了韩美林工作室临沂陶瓷厂,并将这里的两位青年带到北京韩美林工作室去学习、工作,为沂蒙山区培养民间艺术人才,工作室在临沂的1个多月,设计烧制了浅红、铁黑、银灰等百余种造型各异的陶艺作品,从原始的土窑里诞生出了富有时代精神的陶艺之作……几十年里,韩美林培养的学生遍布中国各地,有的已经成长为国家优秀的艺术人才。目前中国美协韩美林工作室的20余名创作人员,都是在“艺术大篷车”下乡时吸收回来的有艺术前途的青年人,而跟随韩美林时间最长的学生,“大篷车”的经历已有23年之久。

 “我的创作基础,就是脚踏实地地去体验生活、探索生活、深入生活,在生活中发现的美才是永恒的美。我的‘大篷车’之行是文化扶贫、艺术采风。我是从民族、民间艺术中汲取营养而成长起来的。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韩美林说。在他仍显厚重的山东口音里,“人”字的发音总是特别重。

 韩美林不愿意人家叫他“大画家”、“大师”之类的,“我这个人挺自由的”——他更愿意自称“陕北老奶奶的接班人”:“我跟着中国大地上的‘陕北老奶奶’们是没错的。她们的后方是长城、黄河、长江、喜马拉雅山,那里屹立着千古不灭的龙门、云冈、贺兰山,黑山、沧源、石斋山,良渚、安阳、莫高窟……我自己是‘中国的儿子’。我也大言不惭、问心无愧地讲,我是中国的艺术家,是中国‘陕北老奶奶’的接班人。”

 深入生活,深入传统,是艺术家立于不败之地的两大基石。“为什么我的创作多年来从不枯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从来都把传统和生活连在一起,使我的创作不断,而且是看得见的,像小学生一样天天向上。中国民间文化是我们取之不竭的源泉。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灵感?那么多作品从哪里来?因为我知道艺术的起点在哪里。你只要不惜吃苦,经常到老百姓当中去,听他们讲故事,你的创作就不会枯竭。所以我提议文艺工作者都应该经常开着‘大篷车’下去,到生活中去,到起点去找你的作品。”他的眼睛闪烁着希望——希望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大篷车”,去寻找中国大地俯拾即是、取之不尽的艺术宝藏。

 中华文化的复兴,始于文化的高度自觉与自信。韩美林用“艺术大篷车”及他的亲身实践,提升着最纯朴的中国民间艺术的地位和尊严。

 他又唱那些山洼洼里的小调。他说他的“大篷车”要“再创造一些纪录”。

 “前面总是未知数。”对于韩美林,对于韩美林的“艺术大篷车”而言,在艺术的道路上,“大篷车”永远在前行。它不是总结,而永远是开始。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张亚萌 李雪钦

责编:视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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